刘清接住酒壶,满脸苦笑,其实他感觉肚肠都已经被张木流打烂了,一口酒下去,不就成了一锅汤了?
只不过还是笑着端起酒壶,强忍着那股子正儿巴经的肝肠寸断感受,灌下一口酒。
一时间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,有如数柄飞剑翻来翻去的搅烂肚肠。
可刘清硬是没哼哼一句。
足足过去小半个时辰,刘清脸上豆大的汗珠子直落,面色铁青。
张木流却小口抿酒,笑着说:“疼就喊出来啊,忍着作甚?”
刘清没有回答,转而说道:“伯父,相信我,若是有人要伤潇潇,必先踏过我的尸体。”
张木流微微摇头,“怕的是你死了,也没什么用啊!”
拍了拍刘清肩头,其肚中那股子不可言喻的剧痛缓缓消失,张木流笑着说:“我其实有三个徒弟,你来做最后一个,怎么样?”
刘清有些不知所措,有个偷偷看了许久的绿衣女子急急忙忙跳出来,没好气的:“傻子!快答应啊!”
可刘清却苦笑着说:“我当的起么?”
张木流沉声道:“我说当的起,就当的起!”
刘清退后三步,跪下磕头:“刘清拜见师傅。”
张木流笑着将其搀起,递去了一道逍遥巾,轻声道:“怎么说呢,我算是儒家弟子,也算是道门弟子。这逍遥巾,是个老家伙给的,我从未叫过他师傅,现在也叫不着了,你日后要是路过南山,一定要上一趟山,系上这道逍遥巾,自会有人带你去敬香。”
顿了顿,左手探出,双指夹住一本飞剑,笑道:“这剑从我微末之时就陪着我,名字叫道门,也送给你了。”
一旁的漓潇撇嘴不停,“好嘛!我要了十多年都没要来,某人就三个响头,就把道门骗到手了。”
刘清挠头,张木流也神色尴尬:“关门弟子嘛!”
漓潇还是撇着嘴:“那你倒是说说,前面三个师兄哪儿去了?”
张木流神色猛地一变,沉声道:“以后你就知道了。”
傍晚,那个其实受伤不轻的家伙,硬撑着做了一顿炒面鱼儿。
在饭桌上,张木流笑着说:“秋水啊,以后这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。”
刘清刚要跪下磕头喊师娘,却被离秋水板着脸制止。
刘清有些不知所措。
谁知离秋水第一次对着刘清面露笑意,轻声道:“可别叫师娘了,还是先叫伯母吧。”
与张木流对视一眼,探手取出一柄剑,深吸一口气,笑着说:“这剑,是潇潇的爷爷在世时的佩剑,叫竹麓。由潇潇拿着,以后见着你那小徒弟,就是师祖给后辈的礼物。”
漓潇眨了眨眼睛,一把抢过竹麓收起来,笑嘻嘻道:“娘!咱家以前是不是卖剑的?爷爷居然也是剑修?”
对于那个只见过牌位,连坟头儿都不知道在哪儿的爷爷,漓潇一点印象都没有。娘亲倒是时常威胁老爹,说去找奶奶告状,其实漓潇也没有见过奶奶。甚至爹说自己有三个徒弟,漓潇从小到大,就一次也没有见过。
小时候对这些事很好奇,直到有一天,张早早哄着漓潇睡觉,与她说道:“那是爹爹的伤心事,咱们不要去提,别让爹爹伤心。”
自那儿以后,漓潇就再没过问这些事。
其实大大小小的疑惑,漓潇心中有很多。
比如下方那座白岩城,明明近在咫尺,就好像从来发现不了一座木秋山。就好像一旁的无名大泽,一直要娘亲分出极大心神,以巨鹿井去镇压,也不知里面究竟有什么。
还有先前去了一趟胜神洲,只是取了一截儿残竹,却被一道无形大道压制,直接封印了境界,这才惹得蒲黄山那个南守之追着自己抢夺竹子。这才害的傻家伙的黄庭都被人打碎。
要不是当年被碎了黄庭,他要结丹,哪怕是一粒剑丹,也不会有这么难。
只可惜,这次发问,爹娘也没回答。
夜里,刘清孤身去那片剑湖,一是温养本命剑,二是把那柄道门炼化,再者就是赶紧疗伤,明天还要去接着挨打。
离秋水独自前来,刘清赶忙起身迎接。
她看了看内伤不轻的刘清,甩去了一枚丹药。
“你师傅几乎样样精通,炼丹制符、阵法与推衍之术,本事都不低,这枚丹药就是他炼的。”
刘清二话不说便吃下丹药,笑着说:“师傅说了,伯母精通的不多,可十谅水一出,神灵也要让路。”
离秋水瞪眼道:“少拍马屁!”
顿了顿,轻声道:“刘清,你喜欢潇潇,潇潇也很喜欢你,你的品行我也看得出,极好的。可我还是要说一句,照顾好潇潇,别让她伤心。”
刘清郑重承诺:“未来之事,我看不到。可无论怎样,我心中只会装潇潇一人。”
女子点了点头,瞬身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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